很早以前就想去一次天津,去亲眼见见这个狗不理麻花相声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,去亲耳听听天津话究竟是有多难听,就像歌王说的一样,你很难想象一个操着一口流利天津话的女孩能长得多漂亮,而我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天津话是中国方言里边最难听的,沈阳话仅次于它。
去天津的路上我觉得很玄妙,在城际列车上随意地翻看放置在座椅背后的杂志,突然间看到了这三年多来最为熟悉的那几个字,「五道口」,紧随其后是小标题「流年,青春 与此有关的爱和忧伤」。简练,而触动我心。如果是我来草拟标题,我会怎样书写?流年与青春是一定要的,忧伤与爱太过温雅,我似乎早已离去了那个可以心无旁骛肆意感伤,抑或忧伤的岁月,即使悲伤,却也是唯唯诺诺地悲伤。至于爱,我更是没有勇气将其书写于此,那转瞬即逝的情感算是爱么?想必不是,那我大概会写「流年,青春 与此有关的混沌与迷茫」。五道口汇集着各种现世的冲突,中与外,旧与新,年轻与年迈,以及地铁口乞讨的一动不动和来来往往的行色匆匆,到了这里,才真正体会到包容一词为何意。我在五道口生活的不久,但五道口却是我北京的整个生活,与其说我爱北京,不如说我爱的是五道口。在评断一个地方的时候,不应该使用好与不好,因为没有定义的概念是不成立的,但是我们却可以使用喜欢与否这样主观的词语来形容一个地方,而这主观的描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归属感。归属感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,离开久后,重回故地,内心霎时的感受便是归属感的写照。当然,五道口便是给我归属感的一个地方,即使是闲逛了一天,当我走出地铁站的那一瞬间,心也会不自觉地愉悦起来。
重新回到那本列车杂志。一篇西藏的游记紧接着五道口的文艺,「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出发」。询问十个人,你这一生最想踏上的远方在哪里,大概会有九个人说,是西藏。若干年后,再度询问这十个人,你是否踏上了西藏的圣土,大概还会有九个人说,没有。对于旅行,我一直没有很高的热情,朋友的邀约,推三阻四,但是有一个地方,却是自己一直想去的,西藏。这几天又在回想老杜的话,做一件事情之前只需要问自己两个问题,想不想做?能不能做?假如答案都是肯定的,那无需多加思考,即刻做之。我想去西藏么?我能去西藏么?那我还在等什么?这几天我正在邀约身边的好友,但是在面对着去西藏这个问题,找不到意志十分坚定的同行者。前天晚上我和友人聊天,向她抱怨即使是去天津,我也很艰难才找到了一名旅伴。她对我说的话并没有安慰,一句「你是怎样的人,你便结交怎样的朋友」便将我塞得哑口无言。最近总是在思考,生活究竟是自己一个人的,亦或是离不开他人的。经常对这样看似简单、似乎不足以构成问题的问题一个人思索良久,然后无计可施。尤其随着大学毕业的临近,对未来的思考只增不减,对这三年多的大学生活也会不断反思,不断反问自己,我的大学有虚度么?我的青春有挥霍么?我有在成长么?很难想象一个真正有所作为的人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,所以我也自然知晓了它们的答案。生活终究还是自己的,这是我最近的思考结论。
昨天天气很好,蓝天,没有白云,微风习习,天津很美,这足以抵消天津话在我心中不好的印象。水的确是有灵性的,上海美,美于黄浦江之入海口,天津也美,美在沽河的涓涓流淌。你不曾见过昨夜的北安桥,那精雕细琢的镂空的圆拱,那奢华堂皇的四根立柱,那闪耀着灼眼光芒的金像,还有那暖色温润的灯光。我走在桥下的河岸,一条小木船静静地漂在河上,四周安静极了,偶有对岸人的一声狂吼「Hey Man!」,我便不加抑制地大声喊过去「What’s Up!」。沿着河岸一直向前走便是天津站,旅行终点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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